澎湃新闻记者 孙铭蔚

百年投行瑞士信贷(下称“瑞信”)被传有破产的可能。

近日，社交媒体上传出一家大型投资银行濒临破产的消息，市场猜测直指瑞信。这家投行近期麻烦缠身，股价也创下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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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日瑞信美股盘前跌7%，开盘后一度跌5.6%，股价创历史新低3.7美元，午盘转涨并收涨2.3%，报收4.01美元，今年以来瑞信的股价累计重挫57.75%。

卖空者也增加了瑞信的压力。数据分析公司S3 Partners的数据显示，过去一周，该行股票的空头头寸增加了2540万股，即51%。

还有千亿资本金？

彭博报道显示，根据ICE Data Services的数据，为瑞信的债务提供违约保险的成本大幅飙升。瑞信的五年期信贷违约掉期利差(CDS，Credit Default Swap)价格高达293个基点，违约风险高企，创下历史最高水平。

另据《华尔街日报》引述知情人士透露的消息称，瑞信上周向员工发出了一份备忘录，并给投资者和客户打了一系列电话，试图缓解外界对其“健康状况”的担忧。

“从现在到10月底，市场和媒体将有更多的噪音，希望大家保持纪律，与客户和同事保持联系。外界许多消息存在不准确的陈述。也就是说，不要把我们的日常股价表现与银行强大的资本基础和流动性状况混淆起来。”瑞信首席执行官Ulrich Korner在备忘录中写道。

据路透社报道，在备忘录中，Korner告诉员工，该行正处于关键时刻，10月27日将披露概述战略评估计划的最新信息。Koerner指出，该公司目前拥有强大的资本基础和流动性状况，拥有接近1000亿美元的资本缓冲，并预计在今年剩余时间里，其最高质量的普通股权一级资本比率(CET1)将继续保持在13%到14%。

10月3日，Ulrich Koerner在社交平台上再次重申了其在上周五的备忘录内容。

有不少市场观点将瑞信与破产的雷曼兄弟对比，不过情况可能还没有那么糟糕。

报道显示，截至6月底，瑞信的优质流动资产约为2380亿美元，据消息人士口径，自那以来，这一数字未发生实质性变化。瑞信二季度财报显示，截至6月底，该银行的杠杆风险敞口约为8730亿美元。

摩根大通分析师在一份研究报告中表示，根据其第二季度末的财务状况，他们认为瑞信的资本和流动性“健康”。分析师表示，虽然瑞信的CDS利差扩大了，但这应该在整个行业的信贷利差扩大的背景下看到，这是在利率上升和宏观经济持续不确定的环境下预期的。

“至暗时刻”

瑞信成立于1856年，总部设在瑞士苏伊士，是一家全球性综合金融机构。截至2021年底，它拥有超过5万名员工和1.62万亿美元的管理资产。但这家已经有160多年历史的老牌银行近期却遭遇了“至暗时刻”，从业绩到品牌声誉都受到了较大程度的影响。

2021年3月，由韩国的对冲基金经理Bill Hwang运作的家族投资基金Archegos Capital，创下“人类史上最大单日亏损”，与Archegos合作的瑞信在本次爆仓事件中巨亏54亿美元。

随着Archegos Capital的倒闭，以及另一家瑞信的重要客户Greensill Capital的破产，使得这家闻名遐迩的金融集团积累了超过200亿美元风险敞口，并陷入危机。

这场爆仓风波还引发了瑞信管理层“换血”。瑞信投资银行首席执行官(CEO)Brian Chin和首席风险官(CRO)Lara Warner双双辞职，瑞信董事长Urs Rohner也于2021年4月底黯然离任。

雪上加霜的是，今年6月，瑞信在涉嫌帮毒贩洗钱的诉讼风波中被判处有罪，成为瑞士历史上第一家在刑事案件中被判定有罪的大型银行。

瑞信被曝出接受包括寡头、毒贩和人贩等在内的超过1.8万名罪犯客户，并为洗钱提供帮助。瑞士联邦刑事法院就此对瑞信处以约210万美元的罚款，并命令瑞信向瑞士政府支付约2000万美元。瑞信在声明中“强烈否认”了对其商业行为的指控，并表示将对这一判决提出上诉。

卖空者也增加了瑞信的压力。数据分析公司S3 Partners的数据显示，过去一周，该行股票的空头头寸增加了2540万股，即51%。这包括该银行在苏黎世上市的普通股及其在美国上市的美国存托凭证(ADR)。

数据显示，这相当于瑞信流通股的2.84%，高于上周的1.87%。空头股份总额约为3亿美元，高于同期的2亿美元。

积极自救

不过，瑞信已经开始自救。

就在9月，有消息称，瑞信已拟定计划，将其投资银行业务分拆为三部分，并重新启用一个“坏账银行”(bad bank)，掌管风险资产。

根据正在考虑的最新提议，投行业务将被分拆为三个部分：咨询业务，该业务可能在未来某个时候被剥离；坏账银行，持有将被逐步清算的高风险资产；以及其余业务。

根据提交给该行董事会的提议，瑞信希望出售证券化产品业务等盈利部门，希望避免融资能力受损。证券化产品业务将抵押贷款等债务打包，然后作为证券出售，将减少该行的资本负债，但也会使其失去最赚钱的业务之一。

按照瑞信给出的声明，该行将在10月27日公布第三季度业绩时，更新全面战略审查的进展。

瑞信还表示，它希望加强其财富管理业务，将其投资银行缩减为“轻资本、咨询主导”的业务，并评估证券化产品业务的战略选择。

缩减成本或许也是自救的方式之一。9月初，路透社援引匿名消息人士报道称，瑞信计划裁员5000人，约占其员工总规模的十分之一，其中一大部分被裁减的岗位位于其总部苏黎世，裁员计划旨在将该集团整体成本再削减10亿美元。

另有消息显示，瑞信正在尝试向投资者寻求新的资金，以谋求对其投资银行进行彻底改革。

分析师估计，它可能面临约4至60亿瑞士法郎的资本缺口，这取决于它如何缩减投资银行规模以及从资产出售中筹集多少资金，以进行重组、支持增长和拥有安全缓冲。

Bruyette & Woods的分析师Keefe在一份报告中指出，资产出售将有所帮助，但任何股份出售都会严重稀释长期持有人的权益，“好消息是其中一些已经体现在股价中”。

不过，瑞信的一名高管否认了该行可能就筹集资金正式与投资者洽谈的消息，坚称在其股价处于历史低位、且评级下调导致借款成本上升的情况下，瑞信试图避免这样的举措。